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侦探故事

|小龙

侦探故事

  侦探手法一般分为(观察,密拍,密录,角色扮演,询问证人等方式)并参照民事案件取证法,从而使达到目的的同时不违法。下面就有小编为大家整理侦探故事精选,希望对大家有帮助。

  侦探故事篇(一)

  夜,静如止水。

  我坐在床沿上,身穿成亲那天的大红嫁衣,静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。门无声地开了,我的心紧了紧,放眼望去,屋外没有月光,依然漆黑一片,但我感觉到,有人进来了。

  民国五年,七月十五 ,雨。

  今天是我嫁到冷家的第三天,我站在屋檐下,听雨点打在瓦片上所发出的“叮叮”声,那些雨水顺着瓦当之间的空隙,细流一般落下来,砸在泥地上,溅起一串水花。

  我叫方羽,三个月前还在省城里念大学,那时,身穿青蓝色校服的我是多么光彩照人,无忧无虑,可就在我尽情享受青春美好时,忽然一道晴天霹雳,父亲生意失败,心脏病发作去世了。为了偿还他生前所欠的债务,我不得不休学回到家乡,嫁到这荒凉偏僻之地。

  冷家的祖屋是一栋古式庭院,有长长的走廊和雕梁画栋的阁楼,花园又大又深,假山石桥林立,长满各种各样的树木花草。

  听说一直到光绪年间冷家都还是京城里的显贵,但后来不知怎么得罪了宫里的主子,被人陷害,枝叶凋零,家业衰落,最后不得不搬来这乡下地方,到现在已是三代单传。

  我所嫁的,就是冷家大少爷冷子君。

  虽说是明媒正娶嫁过来的,但对我来说这和卖身没什么两样,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有见到我那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夫君。还记得新婚之夜,我盖着红巾坐了整整一个晚上,泪水湿透了衣襟,但他还是没有来。天亮时,我松了一口气,也不知是喜是悲。

  “少奶奶。”一声低沉的呼唤,我转过头,见到一袭青衣。

  他是冷家的大管家,在这个几乎没有什么人气的大院子里工作了三十年,到现在已是长须胜雪,两鬓白霜。

  “张老爹,有什么事吗?”我问。

  “夫人让您过去,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嘱咐您。”

  “嗯。”我整了整大红色的旗袍,随着他绕过三个长廊,来到正厅。

  正厅摆设古朴奢华,宽敞明亮,采光非常好,但不知为什么,每次来这里向婆婆请安时我都会感到异样的压抑。

  此时,我那身穿绸缎绿衣的婆婆正端坐于正堂之上,她看着我,眼中露出灿烂又诡异的笑容。

  我上前拜了一拜,道:“婆婆万安。”

  “起来吧。坐。”

  “是。”我听话地坐到一旁,恪守做媳妇的孝道。

  “羽儿,这几天难为你了。”婆婆的声音和蔼温柔,却让我生生打了个冷战。

  她这是怎么了?前几日她是那么的威严,我甚至可以从她眼中看到对我的厌恶,如今为何对我如此和善?

  这样的变化,意味着什么?

  “羽儿不苦。”我怯怯地答。 “哎,你也别倔了。”她低低地叹了口气,“成亲三天了,都还没见到丈夫的面,哪有不苦的。不过你也不必太伤心,今晚我就让子君来陪你。”

  我全身一震,定定地看着她,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,言不由衷地答:“谢婆婆,羽儿一定好好服侍夫君。”

  “嗯。”她满意地点了点头,脸色又转为阴沉,“不过,羽儿,你要记住,子君有畏光症,见不得一丁点的光,你一定要将烛火都灭了,知道吗?”

  畏光症?我悚然一惊,冷子君有畏光症?为什么我先前不知道?他不是自小身子弱,一直住在院子最深处的聚月斋吗?难道他足不出户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种可怕的病?

  “婆婆放心,羽儿记住了。”

  “好!”老太太大喜,对身旁的丫鬟道,“去把‘摇红’端来。”

  “是。”那神情有些木讷的丫鬟答应一声,转身走进内堂,不一会儿就捧出一杯茶来,恭恭敬敬地奉到我面前,道:“少奶奶请喝茶。”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羽儿。”老太太颇为自豪地说,“这茶名叫‘摇红’,是我用三十六种奇花泡制而成,对美容养颜有奇效,你尝尝看。”

  “是。”我将茶接过来,细细地看着那琥珀色的液体,沁人心脾的异香扑鼻而来,钻进我的肺里萦绕不去。我的手顿了顿,然后一饮而尽。

  “味道如何?”婆婆急切地问。

  我回味着口里残留的香味,露出一丝笑容,道:“果然好茶,婆婆也教教子君泡茶的手艺吧,羽儿泡给夫君喝。”

  婆婆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,令丫鬟将空杯端下去,道:“你和子君圆了房,我自会教你。好了,你先下去吧,好好准备。”

  “是。”我站起身来,再拜了拜,退出房去,抬头仰望碧蓝得耀眼的天空。

  今夜,将是我一生中最长的夜吧。

  夜,静如止水。

  我坐在床沿上,身穿成亲那天的大红嫁衣,静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。

  四周漆黑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。还记得很久以前有位教授在授课时曾说过,对黑暗的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,早在远古时人类的基因里就有了这种恐惧,一直遗传了千万年,依然存在。

  但我恐怕已经失去这种恐惧了吧,当一个人的心变得麻木,所有的感情都将失去,只剩下冷酷。

  门无声地开了,我的心紧了紧,放眼望去,屋外没有月光,依然漆黑一片,但我能感到,有人进来了,他那细微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如此清晰。

  我紧张地绞着十指,但他似乎没有要过来的意思,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边,定定地望着我。

  时间仿佛停止了,我与他在黑暗中对峙,似乎经历了一个轮回。 “你--不过来吗?”最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,也许是紧张的缘故吧,声音竟有些沙哑。

  他没有回答,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,轻轻地走了过来。

  接着,我感到一只手抚上了我的脸,那只手如此冰冷,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就像是……就像是……

  尸体!

  我一惊,触电般跳了起来,躲开那只如鬼魅般的肢体,向墙角靠去。

  然后,我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,那声音比他的手还要凉,让我仿佛掉入了千年不化的冰窖。

  良久,他似乎又迈出了步子,向门边缓缓走去。门开了,屋外有一丝暗暗的星光,让我看到了一道白色的浅影。

  我全身一震,也不知是好奇还是什么驱使着我,追了出去。

  他的步子好轻,白色的影子一跳一跳,仿佛没有一丝重量。我远远地跟着,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。

  他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,这并不是去聚月斋的路,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,我跟着他来到一处极偏僻的院落,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假山,他走到山后,呼地一闪就不见了。

  我的心一动,跟到了假山后,这里一无所有,我伸出手在那用石头筑成的山上一点一点摸索,如果我没有猜错,这里应该有一个通道的入口。

  果然不出我所料,我手下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,脚下发出一声轻响,陷了下去。

  那是一条长长的阶梯,又陡又潮湿。我没想到通道竟在脚下,一个不稳,滑了下去。

  一阵天旋地转,我滚到了地下室的底部,顿觉全身疼痛不堪,几乎就要昏厥过去。

  我艰难地爬起来,这里和我那冰冷的新房一样,都是一片漆黑。我在空中虚空地摸索着,缓慢地移动着步子。

  地下室并不大,走了一会儿就摸到了一个长长的箱子,大概有半人高,木是好木,却找不到箱门和抽屉,只有一个厚厚?母亲印?

  这是……

  棺材!

  我向后跌去,拼命忍住就要冲口而出的惊叫。

  棺材?怎么会是棺材?这里怎么会有棺材?谁死了?难道……

  我颤抖着从衣服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荷包,里面装着我从省城里带来的东西。我掏出一根火柴,由于太过紧张,手无力得几乎握不住,最后,我深吸一口气,定了定神,终于在棺材上将它擦燃了。

  借着这一缕微弱的光,我看到那棺材前立着一个牌位,我凑过去,只见上面赫然写着:爱儿子君之灵位!

  手一抖,火柴一下子灭了,四周又重归黑暗。我站在这黑暗的中心,仿佛掉入了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梦境。

  冷子君死了?那刚刚来见我的人是谁?

  难道……是鬼?

  不!不可能!我后退几步,倚在一个箱子上,这世上怎么会有鬼呢?一定是哪里弄错了!一定……

  我全身一震,像受了炮烙一般跳了起来,我刚刚靠着的是什么?棺材?为什么这里还有一口棺材?

  我再次掏出火柴,扑到那牌位前,看到了一个令我毛骨悚然的名字。

  方羽。

  儿媳方羽之灵位!

  “啊--”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,大声惊叫起来,踉跄后退几步,跌在地上。

  不--这不可能!为什么会有我的棺材?我没有死啊!我的身体还有温度,我还有脚,我不可能会死的!我……

  “你已经死了。”一个冷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,我悚然回头,看到一张苍老的脸。

  我那威严的婆婆正手执烛台立在阶梯前,眼中闪着森然的光。

  “婆婆,我……”

  “你已经死了。”她冷冷地看着我,微弱的烛光映着她的脸,格外诡异,“你已经死了三天了,在你嫁过来的那个新婚之夜,你心疼病发作,已然死去,只是你自己并未察觉而已。今日是七月十五鬼节,鬼门大开,你快快躺回棺材里,随子君去吧。”

  “不--我不信!我不信!”我歇斯底里地大叫,“我没有死!我怎么会死呢?你在骗我!在骗我!这里的两口棺材都是空棺!”

  说完,我转过身扑到冷子君的棺材前,使尽全身力气,掀开了棺盖。

  “住手!”婆婆脸色大变,欲上前阻拦,但为时已晚,我看到了棺材内的情形,那居然是--一副还未成形的胎儿的骸骨!

  我突然什么都明白了,那杯“摇红”,那个白影,那只冰冷的手,还有这两口棺材!

  一切都连成了一条线,我已然知道了所有的真相。

  “羽儿!还不快回棺材里去!你已经死了。”婆婆声色俱厉,仿佛要将我撕碎一般。

  我已定下心来,露出一丝微笑,道:“婆婆,羽儿这不活得好好的吗?怎么会死呢?您就别演戏了,叫那穿白衣的人出来吧。”

  老太太一惊,冷冷地看着我,那眼神,似乎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看穿。 我伸手敲了敲那具为我准备的棺材,温和平静地说:“张老爹,出来吧,里面闷,别闷坏了身子。”

  棺材轻轻震了一下,棺盖打开了,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坐了起来,无疑正是管家张老爹,只是他那胡须已经剃去,看上去年轻了不止十岁。

  “您一定很奇怪吧,张老爹。”我浅浅地笑着,像在闲话家常,“为什么我会知道是您呢?我承认,您的演技真的很好,无论是那冰冷的手还是那一袭白衣,都让您看起来像个鬼魂,但请您别忘了,我是在省城读过大学的人。我怎么会相信这世上有鬼呢?”

  “所以你就猜到是我?”他用手在棺沿上轻轻一撑,跳出了棺材,身姿矫健敏捷。

  “不,刚开始我真的以为您是冷子君,直到掀开棺盖看到那胎儿尸体后,我才想到,其实冷子君早就死了,当年婆婆所生下的,是一个死婴。”

  我转过头看着老太太,她那张威严的脸变得煞白,嘴唇微微颤抖,眼中迸出一股杀意。

  “婆婆,羽儿可以理解您的心情,公公早逝,子君是他留给您的惟一,可他却死了,可以想象您是多么痛苦,甚至陷于疯狂。

  “您不肯承认儿子已经死去,就把它放到这里,对外宣称子君身子弱,必须住在聚月斋里疗养,深居简出。但您还算有一丝理智,为他买了棺材立了牌位。这二十年来,您就是在这里对着那早已化为白骨的小小尸骸生活的吧。在您的臆想下,他一点点长大,从牙牙学语到读书识字。直到现在,您觉得他该成家立业了,就把我买了来,与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成了亲,但您又想到,就算我入了冷家门,也是与子君天人两隔,所以您又为我做了一副棺材,想要杀了我,送我去与他见面,这,才有了今晚这场闹剧。”

  婆婆的脸惨白,握灯的手轻轻颤抖,烛光摇曳,将张老爹的脸照得阴晴不定,诡异至极。

  “婆婆、张老爹,你们想置羽儿于死地,当然不能明着来,毕竟这世上还是有王法的。所以婆婆您就给我喝了那杯‘摇红’,您没有骗我,里面的确有三十六种奇花,只是您没有告诉羽儿,这三十六种里有一种叫做曼陀罗。”

  婆婆与张老爹同时一震,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。

  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

  “婆婆。”我温柔地笑了笑,说,“您将我买回来之前怎么不好好调查一下呢?我在省城里读大学,主修的就是中医。今天早上您将茶递给我时,我就已经闻到了曼陀罗的香味。如果您不信,羽儿可以将那三十六种奇花一一说出来。”

  老太太的表情很奇怪,面部肌肉一阵痉挛,不知是在愤怒还是在后悔。

  “接下来我们该说说您了,张老爹。”我转过身对神情肃杀的张管家道,“羽儿不得不佩服您的忠心。曼陀罗有致幻的功效,吃了它必会产生幻觉,只是‘摇红’里还加了一味‘碧罗花’,可以推迟曼陀罗生效的时间。您进我房时就是药效发作的时候,对吗?刚开始我还很想不通,后来才明白您之所以在门边站那么久,其实就是在等羽儿产生幻觉发疯吧?那时您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杀了我,并对外宣称我死于癫痫了。”

  张老爹的手渐渐握紧,仿佛要捏出水来。我看了他一眼,微微叹气道:“不过您还是失算了,我早就吃了解药。这次回乡我带回很多东西,其中包括教授送我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奇草。有一味药叫‘天星子’不知二位有没有听说过,刚好就是这曼陀罗的克星。今早我喝完‘摇红’就立刻回房吃了这‘天星子’,才逃过了这一劫。”

  “好你个小妮子!这么聪明。”婆婆冷冷地说,语气像刀一般锋利,“你以前那恭顺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吧?哼,你是何居心?”“婆婆,”我冷笑了一声,“您恐怕没有资格说我吧?您买我回来不就是想杀了我吗?算了,请先听我说完。张老爹,您知道您错在哪里吗?就是在那一声叹息上!您见我没有发病,知道事有蹊跷,但又不好在新房里杀我,就装神弄鬼地引我来这里,想将我生生吓死。怎奈小女子不才,天生胆子就很大,又不信神鬼,你们无法,只得请婆婆屈尊降贵亲自出来编一段瞎话诓我,想让我精神崩溃,将我逼疯。我的确受了惊吓,掀开棺盖,这才知道了一切真相。”

  “废话少说!”婆婆咬着牙发狠道,“既然你都知道了,我也不瞒你,我儿子的确死了,我这就送你下去陪他!”

  “您就不怕王法?”

  “王法?哼?”婆婆轻蔑地一笑,“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人相信你死于疾病,你信不信?”

  “我信。”我露出平和恭谨的笑容,说,“婆婆的手段羽儿算是见识了,只是羽儿的手段婆婆您还未见过呢。”

  说完,我灵巧地一闪身,躲过张老爹挥过来的棒子,笑着道,“西洋有一种植物,根须长得极像羊脚,不知二位可曾听过?它可以刺激人类大脑中的恐惧神经,令人感到极度的恐怖,中世纪时常用做拷问的工具,它的名字,叫做‘魔鬼的脚跟’。”

  “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给你丈夫说吧。”张老爹狞笑着举起木棍,又要扑过来,却顿感身后有异,转过身,只见老夫人盯着冷子君棺材的方向,面部扭曲,面色铁青,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。接着,她伸手在空中一阵虚空地乱抓,口里大声喊着:“不……不要过来!救命!救命!”

  “夫人!”张老爹大惊,连忙大叫一声扑过去抱住她,焦急地说,“夫人!您怎么了?夫人!”

  可惜老太太还没来得及回答他,就直挺挺地倒了下来,双眼圆睁,面部肌肉扭曲得不成人形。

  “不用叫了,你已无力回天。”我淡淡地说道。

  “你!”他怒目圆睁,对我吼道,“你对夫人做了什么?”

  “我说过了,是‘魔鬼的脚跟’。刚刚我背过手去,就是为了点燃那味药,哎--这药得来可不易啊。算了,张老爹,你安心地去吧。”

  话音未落,张管家一阵惨呼,挥着木棍在空中乱舞,“杀!杀!杀了你们!杀……”

  “真是可惜啊,张老爹。”我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棺木,道,“‘魔鬼的脚跟’的解药竟是曼陀罗,这难道真是天意?”

  我重重地叹气,但他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。我走过去,将他俩摆了个正确的姿势,说:“婆婆,我没有一百个理由,因为一个就够了。您因为思子心切,受病痛折磨而死;管家张老爹欲强占冷家产业,图谋杀死冷家少奶奶,却于鬼节之夜见了冷子君尸骸惊吓而死;冷家少奶奶悲痛欲绝,卖掉冷家产业,离开了这个伤心地。二位,有了这个理由,再加上一点贿赂,绝不会有人怀疑还有什么内幕,你们就安心地去吧。我会带着一大笔钱开始新的生活。”

  说完,我抬起头,看到那木讷的小丫鬟正站在阶梯边,满脸恐惧地看着我,全身如同筛糠。

  我微微叹气,她怕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吧,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,从来都不是。

  侦探故事篇(二)

  有一句谚语说得好:“一正辟三邪,人正辟百邪。”这人正必先要魂正,人如果有正义之魂庇佑,“阴灵邪魅”就会退避三舍。不信,那就看看今天这个故事……

  李军调任马墩市公安局长,新官上任三把火,他给全市公安干警约法三章:一、早上七点整装出操;二、中午吃饭不得喝酒;三、下班一律不用公车。他还设立了局长热线,自己定时接待上访群众。一时之间,马墩市的老百姓交口称赞,一批冤假错案浮出水面,李军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。李军接到过很多恐吓电话,也遭到一些不法分子的恶意陷害,但他始终泰然自若,巍然不动。

  这天,是局长接待日,李军刚坐到板凳上,就听到院子里人声嘈杂,他急忙出门去看,只见一个乞丐和警卫发生了冲突,那乞丐蓬头垢面,身上油腻腻地发着光,两只脚上一只穿的是黑布鞋,一只穿的是白球鞋。李军见此情景,便上前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乞丐看见了他就哭喊道:“李局长啊,俺在大门口等你一个星期了,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,他们却不让俺进来,这叫啥局长接待日呀!”

  没等警卫解释,李军就吩咐让乞丐进来,乞丐“噔噔”跑上楼,一进门就“扑通”跪在地上,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,抹着眼泪说:“李局长,俺冤枉呀……”李军把乞丐拉起来,让他坐在沙发上,又给他递了杯矿泉水,要他慢慢说。

  乞丐把水“咕咚咕咚”几口喝完,开始自我介绍:“俺叫刘老柱,住在本市东风乡刘家村,为了告状倾家荡产了,媳妇也跟俺离婚了,怕坏人暗害,俺才扮作乞丐……”

  这个刘老柱一把鼻涕、一把眼泪地诉说了自己的遭遇:三年前,刘老柱的儿子刘小柱来马墩市里打工,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在小商场里站柜台的工作,没想到老板吴良是个贩毒分子,他注意到刘小柱是从农村来的,老实可靠,就恶意拉他下水,给他吸了含有海洛因的香烟,刘小柱不久就中毒成瘾,被迫成了吴良的贩毒走卒。

  刘小柱恨死了吴良,但毒瘾时时发作,他又控制不住自己,只能任人摆布。后来刘老柱来城里看望儿子,正好刘小柱毒瘾发作,刘老柱才知道儿子被吴良给毁了。他知道这样下去儿子必是死路一条,便苦苦劝说儿子去举报吴良,立功赎罪,刘小柱在父亲的劝说下终于下了决心:举报吴良。一天晚上,刘小柱偷偷溜出商场,和等在外面的刘老柱一道准备去公安局,没想到吴良察觉了他们的行动,带着手下在空旷的大街上拦住了他们,几个人硬逼着刘小柱服下了过量毒品,然后逃之夭夭。刘老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,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痛苦地死去,至死都没有瞑目。

  刘老柱势单力薄,斗不过歹徒,只好寄希望于公安,但公安认定刘小柱是吸毒过量,查了几天就不了了之,一晃就是三年。在这三年里,刘老柱磨破了嘴唇,踏破了铁鞋,跑遍了有关部门,终于迎来了局长接待日,就这样,刘老柱的一线希望就寄托在李军这儿。

  李军听完刘老柱的话,顿时气得肺都要炸了,他说出的话板上钉钉:“在家安心等着,如果证据确凿,半年结案。”刘老柱半信半疑地回去了。

  李军说干就干,经过两个多月的明查暗访,果然掌握了吴良的犯罪证据,吴良团伙很快被一网打尽,老百姓拍手称快,深受毒品之害而倾家荡产的人们燃放起鞭炮以示庆贺,整个城区就像过节一样,刘老柱也得到了喜讯,他在第一时间赶到儿子坟上,哭着对儿子说:“儿啊,你可以瞑目了!”

  世上的事有时也真是奇巧:吴良这小子被法院判了死刑,在押解途中,警车竟然意外出了车祸,吴良侥幸逃脱,他恨死了李军这个公安局长,决意报复,他在黑市搞到了一把手枪,昼伏夜出,每天像幽灵一样守候在李军家不远处,等待时机,但李军因为工作忙,很少回家,生活没有规律,吴良很难碰到他。

  但机会总会有的,一个月后的深夜,吴良终于等到了李军,只见李军骑着一辆自行车,慢慢悠悠地停在家门口,吴良在月光下看得分外真切,这家伙不愧是江湖老手,他神不慌心不跳地慢慢靠了上去,枪口一下抵住了李军的后腰,然后用阴森、低沉的声音恶狠狠地说:“李局长,久违了,我吴良又回来了,你不让我活,我也不让你活!”

  他说罢就要扣动扳机,就在这一瞬间,李军突然扭过脸来,吴良一看,吓得心脏都差点蹦出来:这人扒了皮吴良都认得,但不是公安局长李军!

  枪声响了,但夜深人静,大家都在睡梦中,好像根本没人听到……

  第二天,李军还没有起床,床头的电话铃突然响了,下属向他报告:“局长,您家门口出人命案了,您快出来看看!”自己家门口出了人命案?李军心头一震,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,就在这时候,他愣住了——昨晚随手挂在床前的警服不见了!他找遍了大橱小柜,连洗手间都细细搜查过,就是没有找到那件警服,没办法,他只好穿着便服走出门来。

  李家门外,警察已经设置了警戒线,警察见李军出来了,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,没有一个说话的,围观的群众也静了下来,好像空气凝固了似的。李军看到死者有两个,其中有一个穿警服的,便急忙问道:“叫法医了吗?能确定死者是谁吗?”

  一个警察支支吾吾地说:“一个可能是吴良,子弹穿心而过,一个不能确定,身上没有伤,但是……”

  李军平时最讨厌做事不干脆,就严厉地问道:“快说,但是什么?”

  “但是……但是警服是您的。”李军吓了一跳,他翻看了一下趴在地上的死者,死者的脸是陌生的,但穿的那件警服确是他李军的,连上面的警号都丝毫不差!

  晚上竟然有人闯进自己的房间,偷了自己的警服,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?被自己批捕在逃的吴良竟被打死在自家门口,枪是谁的?偷警服的人是谁?偷警服的死者显然对自己没有恶意,要不后果不堪设想!李军感到案情重大,在他的布置下,死者的照片出现在网上、电视上、报纸上、协查通告上,但一个月过去了,没有任何消息。

  李军正等得焦急,刘老柱来了,他面如死灰,坐在李军面前似乎难以启口,李军问了好多次,他才嗫嚅着说:“我考虑了很久,还是来了,那个死者好像……好像是俺的儿子。”

  李军眼前一亮:“你有几个儿子?”

  “俺就一个儿子—刘小柱。”

  刘小柱不是被吴良他们逼着服了过量毒品后死了吗?李军大吃一惊,从板凳上霍地站了起来,诧异地看着刘老柱,刘老柱吞吞吐吐地说:“李局长,俺脑子没病,俺也觉得这事怪异……俺扒开儿子的坟看了,里面什么也没有……”

  李军听了,顿时出了一身冷汗。后来,李军暗中安排做了个亲子鉴定,鉴定结果是:刘老柱和死者的亲子几率为99.9999%……李军的脸色变得严峻了,他立即把这张鉴定书藏了起来,他怕别人看见。

  消息最终还是不胫而走,死者到底是谁,一时成了马墩市百姓的饭后话题,而且这案子也就成了悬案,但有一点令人欣慰:从此以后,李军再也没有接到过恐吓电话,老百姓都说,那天,吴良是去报复李局长了,是李局长高尚的警魂救了他自己。

  后来,李军接到了省里的调令:让他到公安厅报到。

  这天晚上下班后,李军很累,想到明天就要到省厅任职,便早早地上床休息了。

  第二天早上,李军醒来,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:床头的警服又不见了!他赶紧推醒还在熟睡中的老婆,老婆一笑,说:“我知道你今天要去省里,所以昨晚把警服拿去熨了一下,在阳台上挂着呢。”李军听了,“嘘”了一口气。

  李军走了以后,马墩市三年没有发生命案……

  侦探故事篇(三)

  刘薇躺到床上,忽然看到一条红色的虫子顺着门缝缓缓地爬了进来。她坐起来看,那不是条虫子,而是鲜红的血。血流还在向前蔓延,渐渐爬到了床边。刘薇惊恐万分,她坐起来,赤着脚下床,走到门口,手握住门把手停了一下,用力打开。一个血肉模糊的女人倒在地上,血还在蔓延,顺着她的脚流了过去……

  刘薇尖叫着醒了过来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原来是在做梦。幸好是在做梦。

  走进卫生间,刘薇冲了个澡,细心化妆。看看表,已经是夜里11点。她下楼,结了账,走到酒店门口,招手叫了出租车。刘薇白天和一个网友约好晚上11点半见面,现在正是约会时间。

  马路上行人很少。刘薇看着写在手心里的门锁密码,脸上露出微笑。密码是网友留下的,那是高档住宅区,每个人进入住宅必须有密码。刘薇和网友视频过,她妩媚动人,他英俊儒雅,两人几乎是一见钟情。刚聊过两次,便约定了见面。深夜约会,无论如何都有着暖昧的含义。

  下了车,刘薇理一下头发,戴上大墨镜。这种约会,她可不想被人认出来。看到楼下的密码区,摊开手心,按了密码。门开了,距门不远处有两部电梯,其中一部恰好下来,一个女人正要上去。刘薇急步走过去,进了电梯。她看到那个女人十分削瘦,手里拎着一款名牌皮包。女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刘薇,甚至是很不礼貌地看她,嘴唇嗫嚅着,似乎想说什么。刘薇转过身,背对着女人。深夜戴墨镜,无论如何有点儿怪异。

  电梯到了15层。刘薇下来,按了1501的门铃。奇怪的是,无人应答。她又按了一次,还是没人。难道她记错了?刘薇再次摊开手心,富华小区1号楼1501。没错,是这儿!可为什么没人?刘薇第三次按响了门铃。

  一刻钟后,刘薇怏怏不快地离开。原来他在耍自己!刘薇满心愤怒,真想马上进网吧,在网上痛骂他一顿才解气。电梯还是停在15楼,刘薇正要伸手按键,突然看到从里面爬出了一条鲜红的虫子,虫子慢慢蔓延到刘薇的脚边,是鲜红的血。刘薇的心提到了喉咙口,她手指颤抖着按键,电梯门开了,一个女人倒在地上,脖子上的伤口翻着,鲜血正汩汩而出。正是和她一起进电梯的瘦弱女人。

  刘薇双手抱住头尖叫起来,她大声叫着,一声比一声尖利……

  半小时后,警察把瑟瑟发抖的刘薇带进了警察局。死者是一名心理医生,很巧,她正是刘薇要约会网友的妻子。她本来去外地出差,但不知为什么却提前两天回来。

  坐在警察局,刘薇声音哆嗦着说出了事情的经过。警察按照她所说的地址,迅速找到了与她约会的网友。原来他叫刘一鸣,因妻子工作忙碌,经常上网聊天,频频与网友发生一夜情。但就在刘薇与他约会的时间里,刘一鸣却在外地。当时他因为临时有事,晚上8点钟给刘薇留言,说取消与她的约会。刘薇没有看到留言,所以还是按时赴约。刘一鸣有作案的动机,却没有作案时间。当时他整晚都在和朋友喝酒,有不止一个证人。现在,最大的嫌疑对象就成了刘薇。她与死者丈夫有婚外情,在电梯里与死者发生争执,失手杀了她。这种解释合情合理。

  听警察把自己当成嫌疑犯,刘薇无比气愤,说自己只和网友聊了几次,犯得着为一个没见过面的男人杀死他的妻子?再说,是她报的警,如果她真的是杀人犯,她应该逃之夭夭才对,为何要自投罗网?

  “也许你是过于聪明了呢。”警察看着刘薇说。

  刘薇气得脸色通红,“嚯”地站起身,说她一定会找到凶手。也许,凶手就隐藏在那幢楼里。

  从警察局出来,刘薇点了根烟,去了附近的公园。在公园的台阶上坐了很久,她突然想起,死者是心理医生,会不会是她的病人杀了她?有心理隐疾的人,其中许多人都有暴力倾向。刘薇想着,掐灭烟,匆匆走出了公园。

  通过114,刘薇查到了心理医生的诊所。诊所坐落在一条小街,街上人很少,十分僻静。走到门口,刘薇四下里看看,掏出一根铁丝,慢慢捅开了门。

  诊所有一间宽敞的屋子,里面还有一个套间。屋子陈设整齐,所有的东西都放置有序。刘薇打开所有的抽屉、橱子,奇怪的是,竟找不到病人登记卡。

  半晌,刘薇站起身,突然看到了墙角的保险柜。会不会在这里面?卡片上记录着病人的所有个人资料、应诊时间,这应该是极为保密的东西。盯着保险柜看了一会儿,再看看抽屉里的钥匙,刘薇灵机一动,拿出钥匙逐个来试。

  想不到,保险柜竟没设密码。刘薇喜出望外,打开柜子,看到保险柜里除了厚厚的病人资料卡片,还有几把折叠刀。刘薇奇怪,心理医生收集折叠刀干什么?她突然想起,医生就是被折叠刀割断了喉管。这两者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?

  坐到地上,刘薇一个个地挨着看病人资料。卡片上有病人的名字、年龄、性别、电话,背面附有症状及详细资料索引号。刘薇逐一仔细查找。终于,从一堆人名中,她发现了一个可疑对象:刘含韵,女,26岁,患人格分裂症,有极度暴力倾向,建议专门到精神病院治疗。

  拿了卡片,刘薇又去找详细资料。在一个厚厚的文件夹底层,她发现了刘含韵的全部记录。心理医生一共和她约见过三次,每次都有详细记录。第一次,刘含韵精神恍惚,有极度妄想症,认定周围所有的人都要加害她,她不得不防范任何人,随时都要向靠近她的人发动攻击;第二次,刘含韵浑身鲜血,割伤了自己的手,带着三柄折叠刀来见她,她说自己控制不住,想杀人,只有杀人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。最后一次,医生发现刘含韵时而文静,时而疯狂,文静时像个心思细腻的淑女,疯狂时却如同残忍猛兽。当时,刘含韵企图伤害她的病人,心理医生及时报警,刘含韵终于被送进精神病院。

  刘薇仔细看着记录,头发都要竖起来。凭女人的直觉,她认定医生的死一定和刘含韵有关。拿着卡片下楼,走到楼门口,刘薇掏出手机,打电话给市精神病院。辗转三次,终于找到了医生。刘薇问他们医院是否有个叫刘含韵的病人?医生的声音很惊讶,说有,但刘含韵已经失踪一星期了,医院一直在想方设法找她。刘薇的心提到了喉咙口,果然是她!医生问刘薇是否知道线索?刘薇说不知道,她也在找她。

  挂掉电话,看着手上的卡片,刘薇又拨通了刘含韵家的电话。电话响着,却无人接听。刘薇知道自己不过是碰碰运气。可是,就在电话快要响断时,有人来接了。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,很温柔。刘薇的心跳加速,难道刘含韵会躲在家里?医院竟没有查过她的家?

  “请问是刘含韵吗?”刘薇轻声问道。

  对方问她是谁?刘薇沉吟了一下,脑子里像有一架机器飞快地转着,瞬间,她想到了主意,说自己是某化妆品公司的职员,刚刚她们公司筛选出了五名幸运者,刘含韵是其中之一。公司会为她奉上价值在五千元左右的精美化妆品。现在,她负责将礼品送上门。

  刘含韵犹豫一下,似乎在想刘薇的可信度,半晌终于说出自己的地址。刘薇心里暗喜,挂掉电话,径自跑进礼品店。

  夜色深沉,刘薇拎着礼品盒招手拦了出租车。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凶手,她心里感到一阵悸动。刘含韵痛恨医生将她送进精神病院,所以从医院逃出来后,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想方设法报复医生。一定是这样!

  来到刘含韵家的楼下,刘薇按了门铃。刘含韵声音轻轻地,叫她上去。刘薇上到四楼,心跳得越来越急,伸手敲门前,她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。

  门开了,刘含韵看到刘薇,脸上面无表情。刘薇盯着刘含韵,突然觉得这张脸很熟悉,仿佛在哪儿见过。刘含韵请刘薇进来,给她递过拖鞋。刘薇将礼品盒放到餐桌上,问她是不是刘含韵?刘含韵点点头,说谢谢她,想请她喝杯咖啡。就在刘含韵转身进厨房的刹那,刘薇突然上前,一把扭住刘含韵。刘含韵惊恐地看着她,刘薇附在她耳边问是不是她杀了医生?刘含韵挣扎着,想摆脱,刘薇却更加用力,紧紧抱住了她的双臂。

  刘含韵一动不动,说自己没杀任何人。刘薇冷笑,突然看到了厨房的桌子上放着一柄折叠刀。

  “你喜欢折叠刀,对不对?你拿着折叠刀去找医生,你用折叠刀差点儿伤害了医生的病人,最后,你用折叠刀杀了医生。我说的没错吧?”

  刘含韵一动不动,表情僵硬地点点头。刘薇笑了,手松了一下,说如果她跟着自己去警察局,她不会为难她的。刘薇正说着,刘含韵突然身子下蹲,用肘狠狠地砸了一下刘薇的腿,刘薇痛得弯下腰,刘含韵挣脱出来,径自朝门口跑去。可没等她跑到门前,刘薇脚步更快,伸手抓住了刘含韵的肩。

  刘含韵回过身,一只手猛地抽出插在门上的橡皮棍,朝着刘薇的身子用力抽了一棍。刘薇感到一股电流通向全身,抽搐几下,倒在地上。

  刘含韵大口喘着粗气,扔掉电棍,掏出绳子将刘薇绑了起来。抹一把额头的汗,她拨通了精神病院的电话:“刘含韵在这儿。她被击晕了,快派车过来。”

  刘薇微微睁开眼,嘴角露出冷酷的微笑。看着刘含韵走来走去,她突然记起来,眼前的这个人,是她在精神病院的医生。自己才是刘含韵。她逃了出来,本来是想寻找点儿刺激,可不想在电梯里遇到了送她进精神病院的心理医生,于是她陡生杀机,用折叠刀杀了她。

  看着四周的墙壁,她又恍惚记起,这儿,分明是她的家。就是在这个房间里,在她8岁时,亲眼目睹患精神分裂症的母亲杀死了父亲。母亲手里拿的,就是滴着鲜血的折叠刀。

  刘含韵想起了这一切,缓缓地闭上了眼睛。她早忘记了自己的另一种身份:刘薇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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