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瞬间的绝望

|忧伤草2

瞬间的绝望

生命就这样消失了,瞬间消失了。

   昨晚十点半睡下,刚十二点半,就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,我迅即穿衣起床,打开门,看到小军的弟弟和杨建国,我的心一惊,因自小军的弟弟来这里上班,我与他虽经常见面,但从未和他说过话,今日敲门必定有急事,果然,我一开门杨建国就说:快,小军出车祸了,我的心一紧。我忙问:在哪儿?小军弟弟说:在夜市。我迅速穿上外衣,带上门随他俩走了,临出门,杨建国小声对我说:人已经死了。我的头“轰”的一声,没再说什么,快步下楼,顺便看了一下一楼大厅墙上悬挂的表:十二点四十分。当我和小军的弟弟大步走出大门,看到马路上停了长长的一溜车,有很多警察在忙碌着,我与小军的弟弟摸着黑从那溜车的傍边向前寻找着,约摸走了一百米的样子,就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,走近一看,果然是小军,傍边有几个警察在勘察现场着,我的心猛的乱了,怎么办?怎么办?定了定神之后,我快速掏出手机给妻子打电话,可手机不知怎么啦,打不开,过了一阵才想到卸掉电池,这下好了,连忙拨通了妻子的手机,简短的说了声:小军出车祸了。迷迷糊糊的妻子也惊醒了,急忙问我,和其他人说过没有?我知道妻子是怕小军的妻子听到噩耗,承受不住打击。挂掉手机,我走到一位警察身边,问:同志,我和死者是连襟,他什么时候出的事?这位警察慢慢的说:大约十点半左右,一会儿救护车就到,你和她是亲戚,就帮忙抬一下。过了一会儿,救护车来了,我和小军的三个弟弟一起把他抬到救护车上,这时妻子又打电话说:建明要去,我让车在岔路口等了一会儿,建明和他的爱人到了,救护车启动了,一路上我的心复杂极了,一种悲哀、沉重、难过的心情交织着,我想其他人和我的心情也是一样的,因为,一路上谁也没说话,都是默默的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,听着救护车的那种低沉的“嗡嗡声”••••••。车开进县医院,直接停在了太平间门前,这就意味着,对小军的死亡做出了终级宣判,他彻底的走了,就在几个小时之前,我还和他打了照面,说了话,可一眨眼就阴阳两隔了,也许这就是所谓的世事无常吧!生命就是这样好的脆弱,有时候就像一片薄薄的白纸,一整狂风吹来,便漂浮的无影无踪,消失在另一个世界里,留给人们的只有那无尽的回忆与思念。当太平间的那两扇没有上过油漆的木门,咣当的一声关上的时候,小军的人生就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话,他可以在这里安息了,再也不用为人世间的繁杂之事而劳累了。

   走出县医院的大门,站在空旷的大街上,我们几个人的心也空荡荡的,呆呆的站了很长时间,建明的妻子才说:去哪儿?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,能去哪儿呢,沉默之后,才有人提议:已经两点多了,住旅馆吧。我们几个人拖着疲惫的身躯,在空旷和的大街上搜寻着,搜寻着,看到几块“旅馆”招牌,敲门却无人应,只好再找,同样是漆黑一片,最后终于按照“旅馆”招牌上的电话号码拨了两遍,终于听到了:“谁啊?”“住店”建明有气无力的答道,好大一会儿,才看见旅馆门傍边的那扇窗户亮起了灯,接着,听到开锁的声音,门“吱”的一声,慢慢的打开了,“几位,这么晚了,才住店?”店老板有些不耐烦的打着哈欠说,建明忙陪着笑脸说:“有点事,耽误了”。付了房钱之后,我们五个人挤在一间房间里,都闷闷的坐在床上,一点儿睡意也没有,快四点的时候,有点冷,于是,就和衣挤在了两张床上(建明的妻子一张床,我们四个男人挤在另一张双人床上),可都没睡意,都是睁着两个大眼睛,望着天花板想着天明之后,该如何通知小军的妻子?这是窗外响起了“滴答、滴答”的雨滴声,这有节凑的雨声,更使得我们五个人陷入了两难之中,一个好端端的三口之家,就这样失去了欢乐,被忧愁、苦难笼罩着,俗话说:中年伤夫,老年伤子,这是人生的两大不幸啊!却偏偏被小军碰到,也许,在小军的妻子的脸上再也看不到笑颜了,陪伴她的将是忧伤和艰难。

   一大早,志勇便赶着第一班公交,推开了我们的房门,一阵商议之后,决定租辆车由我的妻子到临汾去接小军的妻子,尽管临走之前,都一直口径,对小军的妻子隐瞒小军的死亡真相,但这对一向恩爱的小夫妻,平时就是电话不断,几乎每隔一个小时就要通一次电话,而晚上更是频繁,就如小军的二弟说:那次在小军宿舍坐了不但半个小时,小军就和妻子通了三次电话,况且每年的今天,小军就会和他的三个弟弟,一同到古县境内给逝去的长辈上坟,而小军的妻子就会不停地打电话询问他们的行程,今天同样是不停的给小军打电话,却不是没人接,就是打不通,在她的心中就犯了嘀咕:莫非小军出了事,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,她就不断的给小军的三个弟弟打电话询问,并一再嘱咐他们,上坟烧纸要注意,不要失了火,并问,小军为何不接电话,他的弟弟见隐瞒不住了,只好谎称小军出了车祸,正在县医院抢救。可谁也会想到:一直不接电话的小军,肯定是出了事,而且是大事。为了稳定小军妻子的情绪,她的几位姐妹在车停在旅馆门前的时候,上前搀扶着把小刘军的妻子送到旅馆二楼。就这短短的几步,小军的妻子已经泣不成声了,连路也走不成了,几乎是被驾着上到二楼,我的妻子和建明妻子也都陪着流下了伤心的泪水,小军的妻子哭着问:给他穿好了吗?“没有”大伙都说:等你回来,听到这儿,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,我急忙退出来,关上门站在走廊的窗户前,掏出卫生纸,不停的擦着泪水,从房门的那条缝隙里传出小军妻子的低低的哀号,一声紧似一声,这是无奈的哀号,无助的哀号,近乎绝望的哀号。是啊!就在昨晚,小军刚走出岳父家们的时侯,还和妻子通了电话,就是平常的几句话语,算是互报平安,尽管这对夫妻俩谁也没有说邓小军回到宿舍再打电话,但在他们的心中,已经有了这样的约定,然而,没想到,这竟是他们夫妻俩一生中最后的一次通话,成了他们夫妻的诀别。就在十几分钟之后,当小军的妻子再次拨通小军的手机时,听到的却是一阵长长的“嘟嘟”声,这种诧异使得她的心中闪过一丝的阴影,但很快又被她否定了,她想一会儿再打,可怎么也等不到那熟悉的声音了,整个晚上,她都在胡思乱想,一会儿想:他一定是睡着了,要么是手机没电了;一会儿有赌气的自语:你不给我打,我也不给你打,看谁能撑住气。她就这样在矛盾中迷迷糊糊的熬到了天明。把孩子送到学校以后,她的心乱极了,坐也不是,站也不是,什么事也做不到心里,她自我安慰着:没事,也许是小军今天去上坟,顾不上接电话,等等吧,然而,她万万没想到,等来的竟是这样的噩耗,她的天突然之间塌了,整个家就这样顷刻间毁灭了,她能不绝望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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